第七百三十七章 一问
一开始那群高句丽人想拿钱私了,不过天竺僧人嫌钱财少,便故意威吓高句丽人,想让高句丽人加钱,可没想到这威吓过了,反而令得高句丽人吓的想去重新找经书还与他们。天竺僧人本懊悔之时,便听说高句丽人来寒山寺找经书了。虽说知晓大楚精通梵文的人极少,可生怕当真有精通梵文经书的大师戳穿他们的谎话,便匆匆忙忙赶来了。
至于同那群高句丽人说了什么,天竺僧人顿了顿之后,还是说了实话:“先前哄骗得手,我等便以为那群高句丽人是好骗的,脑子不行……”
这话一出,甄仕远再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所以高句丽人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会儿被大夫说脑子的问题可大可小,一会儿又被天竺人认为脑子不行好骗。
“我等对他们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此事也不欲为难他们,骗他们说我天竺有一富户藏有这样的经书,可以去买回来,让他们出这个钱,熟料那个什么朴先生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聪明了起来,嚷嚷着他明白了,原来我们在骗他们什么的,我们同他们争执了一番便走了。”天竺僧人说道。
“只是争执吗?”一道女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正说话的天竺僧人愣了愣,这里只有一个女子,所以他们本能的向那位大理寺女官原本所站的位置看去,这一看,却发现那位女官不知什么时候竟不在原地了,重新扫视了一番,当再次找到那位大理寺女官时,却发现她正站在通往里屋的过道上,似是又进去看了会儿那几个裹得同粽子一般的高句丽人。
这也怪不得他们,虽说这大理寺的两位官员是一起来的,可相比不断问话的这位大理寺卿大人,旁边这个女官话说的并不算多,时常不出声便容易忽略了她。
天竺僧人犹豫了片刻,没有出声。这位看起来低调的女官方才进去看那几个高句丽人了,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正这般想着,女孩子开口了:“我看了那几个高句丽人的伤口,又问过大夫了,那几个高句丽人头上的伤口皆在额头处,而且从伤口看皆是圆钝物所伤,就连大小都十分相似。便是落水中齐齐撞上了暗礁,还能不约而同的撞上同一处,且位置都一样不成?”
眼见女孩子已经说到这样了,天竺僧人不得已这才开口说了实话道:“他们额头上的伤是我们打的。”
争执什么的又有几个人争执起来能忍得住不动手只动嘴?更何况那群高句丽人吵着吵着便开始不说大家都略懂的汉话了,而是用高句丽的话开始说了起来,他们虽不知道那群高句丽人说了什么,不过看那表情再想到先前发生的冲突,想也知道是嘲讽以及骂人的话,于是一时情急便动了手,那群高句丽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还手。争执间,他们便顺手抄起一旁的木棒一人将那群高句丽人打了一棍。
“我们虽打了那群高句丽人,可我们走时那群高句丽人却并没有落水,反而还放了狠话,要我们好看!”天竺僧人急急的说道,“他们落水的事同我们无关。”
“昏迷却与你们有关。”女孩子平静的加了一句。
天竺僧人被女孩子这话说的顿时一噎,动了动唇,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
她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如高句丽人那样嘲讽的表情,甚至不是骂人的话,却一下子让人措手不及。
还好先前同他们吵架的是高句丽人,要是同眼前这位大理寺女官吵起来岂不是输定了?难怪听街上人说中原圣人不让大家同女子吵架,原来是吵不过啊!天竺僧人感慨颇深,至于头伤导致昏迷的事自然已无可辩驳,天竺僧人默认了下来。
女孩子的目光又转向一旁几个倭国人,开口问道:“你们呢?你们同高句丽人争执是为了什么事?”
那群倭国人脸色怪异,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女孩子却先他们一步开口了:“可莫要说什么打招呼的事了,你们同高句丽人之间的矛盾不会比天竺人少。”她说道,“高句丽人不惜买通那个小吏把乌孙小族长失踪的事嫁祸于你们,可见你们之间定然也发生了什么。”
听到高句丽人出钱买通嫁祸之事,几个倭国人脸色顿变,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其中一个倭国人才开口道:“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同高句丽人之间确实有仇。”
有了天竺僧人的前车之鉴,倭国人也知晓眼前这两个大理寺官员不好糊弄,是以想了想还是说了实情。
“此事还要怪那些高句丽人,且不说日常习惯上的冲突早已积怨已久,他们那个朴先生更过分的是竟然入屋盗窃……”
听到这里,便是乔苒都忍不住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屋内那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包的同粽子似的朴先生,这位还真是无孔不入,哪里都有他的身影,活脱脱的一根搅屎棍。
“他偷了什么?”乔苒看了眼甄仕远,见甄仕远朝她点了点头,便接着问倭国人,“为何不报官?”
乌孙人才丢了小族长,正是心急的时候,而且对中原文化远没有倭国人和高句丽人了解,一时忘了报官还情有可原,那这倭国人为什么不报官?
总是使馆发生的事,便是个想要偷懒的官员涉及大楚颜面的事都不会糊弄了事,更何况据她所知长安府尹何太平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
倭国人似是有些犹豫,不过半晌之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们与高句丽正在为争夺阿桑岛部署,他意图盗取我等与天皇陛下的书信,想要借机窃取消息。”
是吗?乔苒和甄仕远听的皆是一惊,这虽然与大楚无关,可涉及国家之争,已然不是什么小事了。是以此话一出,甄仕远忙令人将使馆里那几个没出门的高句丽人“请”了过来。
那几个高句丽人得知此事之后,反应却着实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他们激动道:“胡说什么,朴先生不过是个教书官员,家中连个兵将都没有,窃取书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