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七章 朕是大恶人?
既要盯着开封府一大堆事,还要忙着全国的政务。
户部承接了三司衙门解散后的几乎所有权职,刚刚梳理完毕,正是忙碌的时候。
对于高公绘的到来,户部上下全然没人关心,连接待的人都没有。
高公绘神色不变,带着人,直奔户部大堂。
他现在完全不着急,在户部坐一天都行。、
他倒是要看看,,章惇等人敢不敢接!
高公绘到了户部大堂,刚准备挽袖,好好坐着,被晾一天的准备,就看到的大堂里已经坐了一个。
一个身穿锦衣,腰束红带,着黑靴的年轻人。
——蔡攸。
高公绘脸色大变!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就是皇城司的人,拿走了他的宴客名单!
他没了来之前的兴奋,脸色苍白,头上冷汗涔涔。
高公绘喉咙艰难动了下,挪动着脚步,颤巍巍的抬起手,道:“蔡指挥也在……”
蔡攸坐着不动,斜眼看向他。
高公绘一个哆嗦,差点没跪下。
皇城司的恶名,开封府没有不知道的,里面死了多少人,高太后时期的相公们,大部分进去了就没再出来过!
高公绘可不指望蔡攸会畏惧高太后,不敢把他怎么样。
想起那份宴客名单,高公绘心里莫名的恐惧,强行堆笑,道:“蔡指挥,是在这里等我吗?”
蔡攸这才说话,语气平淡无奇,道:“章相公给你一天时间,这一个晚上,你就准备好了?”
高公绘心里异常难受,要是户部,他还能拿几代皇帝赐的田亩来试探一下,可皇城司,他没这个胆!
高公绘嘴角颤动,似哭似笑,道:“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蔡攸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高府家大业大,估计高府忙不过来。来人!”
他话音一落,门外屡屡的进来二十多人。有禁卫,有一看就是账房先生,也有看似跑腿的。
高公绘吓了一跳,道:“蔡指挥,这是要干什么?”
蔡攸淡淡道:“这些人,是皇城司的专才,能力突出,我特别挑出来的,去高府帮你。如果高郎君觉得高府不方便,去皇城司也行。”
高公绘当然不会去皇城司!
他看着这么多皇城司禁卫,心里恐惧到极点。
他更清楚,这是通牒!
章惇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他要是再耍花招,直接下皇城司大狱!
高公绘头上冷汗更多,说不出话来。
皇城司的禁卫去了高府,那他就没了任何退路。可他要是不答应,蔡攸话里的意思,就是直接抄家了!
蔡攸盯着高公绘,语气越发的冷淡,道:“高郎君,似乎有些为难?”
高公绘心头一凛,猛的摇头道:“没有!没!”
蔡攸顿时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在高公绘看来,就无比的狰狞可怖,甚至洁白的牙齿都血淋淋的,要将他一口吞下!
蔡攸从怀里拿出那道宴客名单,递给高公绘,道:“这名单上的人,要有一半,跟高郎君一样,如果他们不肯,高郎君就定要说服他们。请,高郎君一定!”
高公绘通体发寒,蔡攸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恶魔!
满脸狰狞,贪婪,凶恶,张着血盆大口!
高公绘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来,旋即就意识到其中的艰难,脸上僵硬的笑了下,道:“蔡指挥,他们可不……”
蔡攸脸上慢慢浮现笑容,道:“高郎君与他们关系匪浅,如果你做不到,我能。”
高公绘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心底越发的森冷。
蔡攸的意思十分清楚明白,他要是做不到,蔡攸就抄他的家,这些人完全可以搞诛连!
高公绘不敢再待下去,鬼知道蔡攸还想把他以及高家怎么样!
“告辞!”
高公绘不敢多说其他,一拱手,快步转身离去。
蔡攸一挥手,他带来的二十多人,立刻转身跟着高公绘。
蔡攸看着高公绘的背影,神色渐渐冷漠,嘴角不屑。
高公绘这等人,早就该死了!
作为皇城司指挥,蔡攸查办了不知道多少人,知道的秘密也是越来越多。
比如,当初神宗驾崩前夕,夺嫡风波越来越烈,高家在里面扮演了很多角色。
比如,高公纪,高公绘两兄弟,在那场风波中的立场,与赵灏等人的关系,就很值得推敲!
蔡攸在户部没待多久,很快就走了,他的事情同样很多。
尚书值房。
吴居厚坐在梁焘对面,小眼睛凝重,道:“蔡攸走了。”
梁焘面无表情,道:“嗯。”
两人这个位置,自然对很多事情心知肚明。
蔡京,杨畏的被杀,蔡攸在里面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其实都心中有数。
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若非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章惇不保他,蔡攸早就身首异处!
吴居厚没有多谈蔡攸,转而就道:“土地丈量现在基本走上正轨,继续强拦的不多。但各种举告层出不穷,下官担心还会有乱子。”
梁焘不以为意,道:“没有才奇怪。个把人出事,是好事情,无需担心,坏不了大局。对了,部里正在整理税则,转运司的问题,政事堂里正在在讨论,你找时机,再与章相公好好谈谈。”
‘新法’针对的就是大宋的体制问题,王安石变法,其实动的并不多,关键在一个‘新’上,在求变。
而当朝的‘新法’,在于‘革’,正在企图从根源上解决一些问题。
涉及到‘税则’,也就是‘新税法’,那么,作为大宋钱粮最重要职能的转运司,是绕不过去的。
关于转运司的地位问题,政事堂里的争议其实并不少。
吴居厚貌似憨厚,语气却坚定,道:“我朝大部分钱粮依靠漕运,没有专门的漕运衙门是不可能的。所以,废除转运司,下官坚决反对。对于其中的问题,我们可以探讨,着手解决,不能一刀切!”
梁焘没有在意,点点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