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七仙女-第28部分
黄丽现在居住的房子属芙蓉区刘正街所辖,那两间旧房子是她三姊妹共有的财产,她5口人住不下,只好在阁楼上搭账棚。记者所见的是阴暗、潮湿的地面,破旧的家具。据说城建开发公司准备搞拆迁,向黄丽提出要补5、06万元,才能分配新房。这幢旧房是1947年建的了,摇摇欲坠。开始,上面要她搬到郊外离城30公里的地方去住,他们向上级反映情况后,方同意就地解决,但至今仍未解决。新居遥遥无期,黄丽天天在盼……
说到这些,黄丽没有半句怨言,倒是邻居为她大鸣不平。而黄丽则说,每当遇到困难时,她就想起雷锋写在日记上的那几句话:
“………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守着(在)你生活的岗位上?如果你要告诉我们什么思想,你是否在日夜宣扬那最美丽的理想?你既然活着,你又是否为未来的人类生活付出你的劳动,使世界一天天变得更美丽?我想问你,为未来带来什么?在生活的仓库里,我们应该史是无穷无尽的支付者。”
第九十九集 搜藏家爱伴你走天涯
第99集
搜藏家爱情伴你走天涯
第九十九集
本次全国仙缘桥情人节大会将邀请到以为侗族收藏家。他的爱情故事十分感人。
356、张柏如,全国著名收藏家,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老右”,他登上了清华大学的讲坛。李铁映支持他出版了专著《侗族服饰艺术探秘》。年已花甲的他登上过清华大学讲台;近日,他又出访海外,登上台湾大学讲台。可人们并不知道他只有小学文化,而且人生也特别坎坷。关于他的爱情事业传奇,感人肺腑。 今日,笔者采访了他和他的家庭──
357、爱上小侗妹,“哥一丘来妹一丘”
张柏如他能画人像,画得十个九个像!他搜集服饰,得从这时说起。当时柏如来到侗乡,见到侗家精美的织绵、刺绣的特殊风格就赞叹不已。他曾搜集一部分,搞个首次侗锦展览,并挑选部分作品,送湖南省首届美展,引起轰动。其中有一位侗家少女吴秋香的作品,在他推荐下,获全省一等奖。
他部队转业调到怀化地区通道县,后就安排在县文化馆工作。龙彦辉和他相识时他已被打成了右派。罪状有10条,其中一条就是推荐了她朋友吴秋香的作品,吴家是富农,上头说柏如为富农翻案。还有几条罪状是:柏如讲要先公后私,大公有私;讲要党政分家,不能什么都由县委书记说了算;他到长江大桥拍照,有特务之嫌;一台电话没安好,他提了意见;他向县领导提批评意见……因此柏如被下放到龙彦辉家乡劳动改造。就这样她认识了他,她只知道,他就是推荐秋香作品的老师,至于右派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当时龙彦辉的婚姻很不幸,与男人离婚了,女儿归她。可她只有21岁,怎么养活她呀!龙彦辉只好把她送了高山上的人。
龙彦辉是侗乡绣锦的名手。她的作品引起了张柏如的注意。他三天两次地往她家跑,来看她的侗锦。当时在侗乡,龙彦辉被人公认为大美人,心灵手巧。张柏如看中了龙彦辉的作品,也看中了我这个人。但是他是右派,他不敢表明心意。大队有个副支书住在了张柏如的隔壁,说是监视他的行动。这个副支书也看上了龙彦辉。可龙彦辉却看不起他。他横蛮,心术不正。她喜欢的是柏如。他见她和柏如好,恨得咬牙。那时候,猪肉十分金贵。他在大队杀猪,掌管猪肉分配权,把肉分给各家各户,都得过他的手。他硬是不分给张柏如,让他“吃斋”。副支书虽然分猪肉给龙彦辉,但她还是不爱他。龙彦辉想嫁个有文化的可靠的男人。这男人应该是张柏如。那时候的张柏如,虽然落魄,但英俊多情,才华横溢。也有很多人劝她不要嫁他,说他是右派,属于黑五类之一,嫁他会吃一辈子亏的。但龙彦辉就是不听。她把侗歌唱响在柏如那有月光的院子里:
四月插田水悠悠,哥一丘来妹一丘;
但愿落场大暴雨,冲坏田埂做一丘……
大队支书听见龙彦辉的歌,就找到她,批评说:“你不要嫁给他,他是汉人,又是右派,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丢了!”他要龙彦辉嫁给副支书。而侗乡有个德高望重的裁缝老师傅对我说:“妹子,你有眼力,嫁给张柏如好!他为人更好,有学问,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就这样,龙彦辉和柏如喝了侗家交杯酒。
考虑到柏如现在的处境,出嫁前夕,负担不起小孩,龙彦辉狠心把女儿悄悄地送到高山一个村子里,给人寄养了。张柏如见她没有抱女儿来,连声责问她:“女儿呢?她在哪里?”龙彦辉哭了。人家告诉他,她把女儿送人了。柏如好生气,他说龙彦辉:“你呀你,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不带回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龙彦辉哭着说:“我……明天把女儿接回来。”
翌日,天落大雪,山上的竹子都驼到了地上。柏如和龙彦辉用草绳捆住脚上的鞋子,爬山涉水,来到高山小寨,见到女儿时,女儿已冻得嘴唇发乌,哭都哭不出声来了。龙彦辉一直流着泪,把她抱回来。龙彦辉抱着她哭了一个通宵。不到1岁的女儿呀,你终于回到了娘亲的怀抱。而且,你现在有了一个好爸爸……
出嫁的那天,侗乡好多人来喝喜酒。乡邻们载歌载舞,很是热闹。在最艰难的岁月里,龙彦辉扶助张柏如,支持他搞侗族服饰研究。她一天要劳动10多个小时,田里的工夫她一一都学会了。柏如的母亲残废了,她悉心照顾她,为她洗身擦背,端茶端饭。龙彦辉上山砍柴,下土种菜,回来还要给柏如准备好吃的东西。那时候,柏如是五类分子,干活常常没有报酬,被大队派去做木工。他的家具做得好。大队支书就要他去做。他不愿做,就要捱一场批斗。龙彦辉相信,丈夫的研究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第一百集 冒险收藏洞锦
第100集冒危险救侗锦,差点被“枪毙”
第一百集
柏如是个善良的人。但他常常因为做好事而挨斗。有一回,要过年了,大队副支书,就是那个要追求龙彦辉的麻子,夜里路过她家门口时,被毒蛇咬了。他的脚肿起像个擂捶。他敲门喊救命:“老张,快来救我!”张柏如不计前嫌,救人性命要紧。他起床来,找到半边莲、青木香等蛇药,用火将篾刀消完毒,在他脚背上划了一刀,放毒血,毒血放不完,柏如就从窗户上扯了牛皮纸,包着一分硬币,沾上菜油,点燃给他拔火罐,把毒扯出来了。已经昏迷的副支书被救活了。当时,柏如喊本村人送他去医院,竟没有一个愿意送。大家都咒他,想他早点死,他干坏事太多了!最后,柏如动员家人,用竹椅把他抬到公社卫生院……谁知他竟恩将仇报。那医生与柏如有矛盾,他说柏如害副支书。副支书脚好后,开批斗会,斗柏如,说他“篡夺了贫下中农的医疗权”!龙彦辉当时抱着才1岁的儿子,一边哭,一边也在陪斗。她哭着对柏如说:“你再也不要做这种好事了。”
文革时,侗锦被列入“四旧”,集中在大队部,就要被烧毁。几千年的民族文化成果眼看被毁于一旦,柏如心疼得夜不能寐。他冒着生命危险,深夜出去抢救,救回一部分珍品保存。1978年落实政策,张柏如终于回到阔别20年的县文化馆。为了搜集研究侗族服饰艺术,他毅然向领导递交了离休报告。由于他长期身心遭受折磨,身患肺结核、胸膜炎、气管炎、肺气肿、冠心病。稍作休养后,他便于离休的第二年,又告别龙彦辉和儿女,开始了湘、桂、黔二十个侗族县的漫漫搜集之路。
龙彦辉深深地理解他:一个民族沿袭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它的根深深扎在大山之中;越是人迹旱至的地方,文革中受到的冲击就越小,保存的文化传统可能就越古朴。因此,这就注定他的晚年要在崇山峻岭奔走。三中全会后,新一代侗家少女,开始学起织侗锦,这使她丈夫异常激动,他连夜打点行装。龙彦辉含泪把新织的毛衣悄悄放进了他的行包里。
yuedu_text_c();
龙彦辉明白,丈夫此行风险不小。出发前,还有一位县领导对她说:“不要再去发动群众织侗锦了,耽误了生产,你丈夫要负责任!”但她更明白,侗锦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不能让其绝迹,古老的艺术可以留作新时代生活的新用途,是文化回归的宝贵资料。她丈夫青春不再,他要在有生之年再为民族文化作点贡献。这是他抢救侗锦的目的。
她默默地把丈夫送出了风雨桥,看他走进早晨的霞光里。远望村口丈夫的背影,龙彦辉的眼泪就湿润了我的眼眶!从今以后,三个未成年的子女,几亩稻田都交给了她。她是当地唯一会犁田的女人。农活家务重担累苦了她,使她美丽的容颜早已有了深深皱纹。但她心甘情愿。龙彦辉擦干眼泪,大步地走回村里。
不久她丈夫就来了信。在信中他告诉她:第一站他来到了玉屏县羊坪镇。因他身无分文,收集侗锦又要花钱,他决定先在这写生画像,弄些盘缠。首先是给一个公社书记画。头一天他画了8个人,感到很累。第二天他宣布只画5个,可还有7、8个老人等着,要求一定画完再走。画到第5个后,他去上厕所,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是一个外地推销毛刷的,上厕所时发现才把他扶起。他清醒过来,额上跌了一个大疱。好心的推销员把他送到岑巩县治疗。他只休息了两天,又上广西侗乡去搜集侗锦。他走访了三省二十个县的侗族地区,还走访了苗、瑶、土家、壮族的村寨,研究他们之间的往来关系,不同民族及历史渊源。收购侗锦,柏如常常空手而归。1990年秋天,他到黎平一个边远乡。乡里秘书接待他。一位喝醉酒的武装部长回来,看了他的介绍信,不准他进村去买服饰,拍照片,骂他是人贩子!该部长拿出枪,威严地大吼:“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有逮捕枪毙你的权力,几分钟之内,我就集合100多名民兵!”弄得柏如惊惊乍乍。他带着委曲和遗憾赶快逃离了这个乡。
听说银潮乡还留有明未清初的古侗装,许多人去收购都未到手,还发生了争吵,他和县民委的同志就赶到那里去。一个老太婆抱出一大包,打开三层布纸,才现出花衣。柏如惊喜不已!仔细考证。当晚决定住下来,耐心做工作,但她就是不同意:“再多钱也不卖!”他只好请乡党委书记帮忙。书记要他给他拍彩照。柏如立即答应。去他家拍完彩照,赶回来收购古装。书记出面说服,老太婆的儿子答应卖。柏如花光身上仅有的170元才买下。这件珍贵的服饰,对研究侗族服饰演化史极为重要,填补了一项空白。在博物馆展出的300多件侗装中,它是最珍贵的展品之一。柏如把搜集的侗锦侗装千余件,全部无偿捐给博物馆保存。
一辈子的追求,不可放弃!
因为长时间在外奔波,张柏如没有精力为妻办农转非。1982年,他壮着胆子去找县委某书记,要求根据政策将妻子农转非。某书记不耐烦地说:“没有这个政策。”他说:“书记,我不在你身边工作,您是不了解我的困难的。我知道在您身边工作的年轻干部,才工作几年的,他们的家属都已农转非。我30多年工龄,又是离休干部,为什么就不能呢?”某书记不语。此后见到柏如,他总是板起一张脸。有一次,他竟在会上宣布:“张柏如是个危险分子,今后大家要注意他的新动向。”这话使柏如胆颤心惊!想起反右以来他的遭遇,想到家人受的牵连之苦和3个未成年的儿女,他忧心如焚。考虑到搜集研究侗装侗锦,会扣上“恢复四旧”的帽子,对龙彦辉说:“我还是先从外省外县开始这项艰巨的工作吧。”
婆婆一直跟着他们,吃了不少苦头。柏如弟弟在朝鲜战场上牺牲后,婆婆就与他们相依为命。她严重瘫痪,生活无法自理,吃饭要喂,大小便失禁,柏如不得不放弃搜集工作,床前尽孝。龙彦辉主动承担了这一切。她对他说:“您干大事要紧,这是您一辈子的追求,您不可放弃!您走吧,家里有我哪!”直到婆婆病逝,都是她悉心照料。
柏如因长期在外奔波,对两个儿子很少管教,他们成绩差,经常留校,有一次竟被老师踢伤,撵出校门。另一个儿子在完小就读,也十分俏皮。老师找到他说:“听你单位有人反映,你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对自己儿子不管,把教育责任推给了学校!”他当即解释,说明真像,并当老师的面把儿子叫来,痛心地说:“孩子,爸爸没有做生意,爸爸是在为侗族人民做好事,你要努力啊!”他不想放弃事业。他先后两次请来了家庭教师。却遭学校个别人指责:“全县只有你一个请家教,你有钱,你是认为我们教书不行,才请家教,是吗?!”他仰天长叹,有苦难言。
本来他们只想到把搜集到的侗锦样品交给国家就行了,但时间和财力他们没有估计到会有这么多困难。贵州省民族识别办准备出钱邀请他去搜集侗锦,但作品要交贵州,他婉言谢绝了。为了解决搜集研究侗锦侗装的经费,龙彦辉毅然卖掉了在播阳农村的三间木房,柏如也卖掉了邵东老家的四间砖房,所得的钱全部用于侗锦搜集。家里的生活开支全靠龙彦辉一个人。
1988年金秋十月,全国工艺美术学会在湖南吉首召开。柏如不是会员,但被特邀出席,并安排他第二个发言。在会上,他介绍了他在侗乡搜集的情况,宣读了《侗族服饰与民族心态》一文,展示了搜集的部分侗锦照片。他的话获得如潮掌声。发言一结束,许多代表递名片给柏如,要他留下通信地址。国务院艺术顾问张道一教授和南京云锦研究所所长汪印然会后专门拜访他,希望他能写一本书。
第一百零一集 登上清华讲台
第101集
登上清华讲台,如潮掌声响起来。
第一百零一集
张柏如60岁之前,还没有公开发表500字的文章,只写过数以万计的交待书、检讨书、反省书。为了写书,他每到一地,都要弄清各种服饰的由来,向艺人请教,寻找史籍依据,探索侗族先民的生存环境与文化现像。透过服饰艺术这个小小窗口,去发现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浩翰、璀璨的文明。
他夜夜笔耕,终于写出了数十万字共20个专题的论述,选入500余幅彩照,近百幅插图,写成了《侗族服饰艺术探秘》一书,送省委宣传部审查后,批准出版。为找出版社,他三上北京,访遍京城出版社,都认为此书投资大,销量小而未承应。走头无路之下,他上书党中央领导李铁映同志,报告详情。李铁映同志十分关心,立即批转国家新闻出版署和国家民委。国家民委的同志要求不具作者姓名,以民委名义出版,他拒绝了。
就在这时,中国文化部推荐,柏如应邀到中央美院讲学,巧遇中国美术馆馆长,他大力支持,把柏如的专著送国家公安部、国务院对台办批准后,由台湾汉声出版公司出版。出版中,该社社长2次到北京审稿,提出用台湾大相机重拍140幅照片。后柏如借了高档照相机,补拍了照片。直到1992年春节后,该社才正式出版此书。
三年后在全国江永女书考察研讨会上,柏如宣读了他的新论文《百越记事符号与江永女书的关系》,引起轰动。如潮掌声再次响起!
不久,他登上了清华的讲台。清华大学中文系新开一门功课:文字符号学。他们4次向柏如发出邀请信,请他登上清华大学讲台来讲学。信中说:“上清华的讲台不容易。最近日本文部省大臣要求到清华当客座教授,校长都拒绝了。”而他只有小学学历,一个侗乡“土佬”,完全靠自学成才,他却登上了清华大学的讲台!
如今他获地、省、中央各种获奖证书20本,参加了4个全国性的学术组织,获全省先进离休干部“老有所为精英奖”、文化部“民间美术工作开拓者”称号,并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