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45 特别篇 旧神(六)
g见我不理会她,略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声气,然后抬头看着天空道:“你瞧啊,这就是试图去接近他们付出的代价……以泯灭人性为代价……换取那本就不属于人,也不是人类有资格可以得到的神性……呵……大叔……我好饿啊……我真的好饿啊……”
听到“好饿”两个字,我的求生欲再度燃起,我急忙抬头看向她,一脸警惕。
g却没有看我,她舒展身体,任由山风狂舞掠过她弱不禁风的身躯。
不知道为什么。
月色下的g熠熠生辉,一瞬间竟给我一种异样的美感。
可是下一秒我就后悔自己没有在这么好的时机里逃走了。
她再度低下头的时候,眸子里最后一丝人性也消失了,她看向我的时候,那贪婪的眼神就像一个被饿了几天几夜的人看到了桌子上的食物一样。
“进食?!”
这算是什么神性?
旧神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靠近他们就一定要丧失人性?这代价!这规则是谁定的?
我不断的向后退去,踉跄着,牙齿打颤。
被彻底解放了“进食”**的g也终于向我踏出第一步。
这一步踏出后我明白了,现在我已经是她眼中的猎物了,如果我不逃走,结局注定是被她当做食物吃掉。
天呐……被人活生生的的吃掉?
我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折磨,于是我仓皇的转过身开始逃跑。但我的双腿却好似不听使唤一样,我才跑出去几步就一下栽倒在地。
而当我回过头时,g已经站在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
她虽然没有再上前,可她歪着头,捧着自己那张妖艳的脸庞看着我的时候,那眸子里的光分明就是一种纯粹的贪婪之光。
我牙齿打颤,努力想让自己再次爬起来。
可我那两条腿好像是废了一样,它们不听使唤,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食物。
我愤恨的抬起手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同时抓起淤泥向g扔去,嘴里喊着:“别过来!别过来啊!!”
g却笑了,我从没有听到过那样令人心神摇曳的娇/吟和媚笑。
但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呵呵……
是啊,马上就要被人吃掉了怎么会高兴呢?
她躲过了我丢来的淤泥,身体慢慢蹲下。
我嘴角抽搐,继续向后挪动身体,而这时我的双腿似乎终于有了清醒的认识,它们活过来了。
于是我立马抬脚向g的脸踹去。
她没有躲开,这一脚不偏不倚的踹在了她那张娇媚的脸上。
当时我还愣了一下,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
可是下一秒,我就收起了自己毫无必要的仁慈。
她一抬手抓住我的脚踝,跟着一拧,就像是从炸鸡上扯下鸡腿一般轻松。而我却面容扭曲到了极致,我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悲呼。
死死的摸着大腿,虽然它没有被扯下,但我的左脚却已经被拧断,现在正软踏踏的挂在我的身体上。
“呃啊……哈……哈…………嘶……哈哈……嘶……哈……”我剧烈的喘息着,不断的后退,无意中我摸到了一块坚硬的金属。
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枪!
那应该是属于那两个被坠毁的直升机砸死的家伙中一人的。
我立马抓过枪就冲着g的脸扣动扳机,可想象中的爆头场景没有出现,子弹仍老老实实的呆在弹匣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没有打开枪的保险,但我从没有用过枪,尽管现在g留给我充分的时间我也一样没办法保持镇定去寻找那本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保险开关。
“啊!”
她的手如锋利的匕首一样扎进了我的右腿内侧,血肉被她撕开,我疼到意识模糊,立马想要摆脱,可她随手一会就打在我脖子上,我应声倒地。
捂着脖子的我以为自己已经断气了,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还存留有一些清醒的我能够感受到双腿/间的呼吸以及她那柔软舌头的在我伤口上的舔舐。也许是食物的多/汁让她感到了满足,她早已褪去人性的眸子里闪烁起兴奋的异彩。
我放弃了,眼中泪滴滑落。
不知道在悲哀些什么……也许可能不是悲哀,是自嘲或者兴奋也说不定。
毕竟都这个年岁了,还能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吃掉。
这到了下边何人吹牛也显得我很有本事。
但这种“吃掉”却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已经彻底堕落为“进食”的奴役的g身体向上,她撕开我的衣服,舌头在我的上身肌肤上滑过,随后触及那些禁忌话题的位置。
我愣愣的看着她,看着这个除了眸子里一片漆黑,其他一切都还保留着人形的少女。
但下一秒。
“啊!!!!!!!!!!!!!!!!!!!!!!!!”
她终于开始“进食!”
一低头就毫不留情的咬住我的心口,我能感受到她的牙齿撕裂我的血肉时那种令我疼到浑身颤抖的痛苦。
但很短暂的,痛苦就消失了,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
一年后。
新东京市安宁依旧。
没人记得那一晚发生在小山坳的战斗,也没人知道那一晚到底死了多少人,甚至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那天晚上在新东京市市郊发生过惨烈的交火。
至于作为当事人的我,我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都根本毫无记忆。
我只知道我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病房外下了好大的雪。
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的我在护士的帮助下勉强偏过头看到了新东京市久违的雪景。据说这是自打日本沉没以来,降临在日本国土上的第一场雪。
全世界都报道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躺在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我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才勉强把昏死前那些记忆碎片整理起来。
至于我被谁当做食物进餐这种事,我记得不多,但睡着后却依然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痛苦的存在。
又过了一个多月。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整整四百天的时候,由多名顶尖医疗专家组成的专家组来看望我,并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可以拆掉身上这些东西下地自由走动了。
但在那之前,他们给我准备了一次特殊的心理治疗。
一对一的心理疏导过后我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确实死里逃生,而且现在还活着,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也就是第二件事,我的身体只剩下三分之二,其余三分之一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没说,可我知道。
本以为我会很难过,情绪会很激动,可意外的,我非常平静,平静到可怕。
三个小时的手术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
终于等到下床的那一天,在镜子里我看到了重新完整的自己。
“你的身体大部分还是完整的,其余残缺的都已经通过机械义肢弥补。”医生把清单递给我。
我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盯着镜子里自己,我喃喃自语:“一条手臂,半截左腿和一整条右腿,还有三分之一的左脸,二分之一的肺,一整个肝脏和半个胃……啧……”
我笑了。
医生有些意外,但他也高兴,毕竟病人情绪稳定对他的工作来说是好事。
我转过身,看着自己身上各种机械的部分,然后问医生:“我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医生笑道:“当然。”
听到这话我竟然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失落,不过……
我还是说出了那句埋在心底许久的话。
“胃口真是好啊……”